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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奔波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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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螢最見不得傷感的場面。假想到當年,江一青沒動惻隱之心,如今會是怎樣的場景。葉楠怕是早已凍死在闊葉林,世上再無葉楠此人。亦或按照現有的軌跡,被白蟒殺死。

她低頭看著葉楠,心疼的輕拍著葉楠的後背。拿過一旁的毯子,蓋在葉楠的身上。

幸好江一青沒讓悲劇發生,可如葉楠一樣命運的人,無人幫助的話又是怎樣的命運?

馬車外的江一青、林雲根自然將她們的話聽了進去,卻沒能受她們的影響。

江一青靠著馬車,昏昏欲睡的瞇著眼。身後的白蟒不夠讓他提起精神來,光是流螢一人就夠對付的了,何況加上一個林雲根呢。他迷瞪的看著眼前的路,不料馬車坎坷的讓清醒。

這種小把戲,林雲根最是順手。似是玩的不膩,總時不時的擺弄。江一青側過頭看向揮著馬鞭的林雲根,氣樂道:“你故意的?”

“都怪路不好,你可別冤枉我。”林雲根高舉著馬鞭,一副“能奈我何”的神情,真的很讓人生氣。他那輕飄飄的語氣,惹的江一青哭笑不得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若天下可以排個幼稚榜,林雲根絕對橫掃萬千婦女幼兒,永占第一的寶座。

江一青在休息是不可能了。他望著周邊倒退的田埂,偶爾見到幾個枯瘦的人影。馬車匆匆而過,讓他看不清幾人的容顏。清冷的風吹的人打哆嗦,偏是被太陽晃的睜不開眼。

搖搖晃晃的馬車,徒增了幾分困意。但林雲根偶爾的惡作劇,讓江一青保持清醒。千年的寂寞,比起此刻而言都是舉足輕重。奇怪的是,馬車裏倒是安穩異常。

這些都歸功於流螢,一旦江一青與林雲根膩歪的時間過長,她便會自動開啟保護模式。

睡的深沈的葉楠,整個人都靠在流螢的身上。她手裏緊攥著流螢的袖子,稍有動靜立刻會睜眼。發覺並沒有異常,才重新閉起眼。或明或暗的光透過馬車窗口落在葉楠的眼皮上,以及馬車往前時發出聲一直繞在耳邊。

流螢隨著吱吱呀呀的馬車聲,漸漸進入了夢鄉。倒是可憐了馬車外的兩人,對漫無目的的路發呆,誰也不能睡。林雲根是不能,江一青是不敢。

他們身後窮追不舍的許七,跟著他們穿過那些不平整的路、村落。

“江老頭,我們要去哪裏?”林雲根百無聊賴的看想前方,有種不知歸期的錯覺。天地本就是他們的家,他們倒是在自個家逃竄起來。為的什麽?一條道行淺薄的白蛇?

江一青盤著腿,慵懶的側過頭望向田埂,路長的要命。他忍不住打著哈欠道:“先去即墨縣。然後,走到哪算哪。聽聞周邊小國很有意思,我們去轉上一轉,權當是給楠兒長見識。”

“你倒是有興致。”林雲根白了眼江一青,嫌棄道。

游玩這種事怎麽能在逃跑的路上實行,盡管身後那只小白蛇沒有什麽威脅性。保不準呢,保不準來了厲害的家夥。前幾日許伊還來葉府,指不定讓旁的厲害的精怪來幫忙。

當然,林雲根對江一青很有信心。他見江一青不回話,甩著馬鞭繼續趕路。

天藍的能映出地上的人們來,跟了他們一路的白雲純凈的讓人舒服。頭頂的太陽仍舊猛烈,落在身上卻不見溫暖。這一切都看在江一青的眼裏,隨著風吹過他的發梢而消散。

若是在葉府,他遇見這樣的天氣,便會在躺椅上多看會。如今在途中,只覺困意滿滿。他知林雲根定不會讓他如願,惋惜的看了眼頭頂的天道:“林雲根。”

“怎麽,後悔離開永安?”林雲根見前方無人,把馬鞭塞到江一青手心,往後一靠。事已至此,他們已沒了退路。永安不適不能再回,而是不能現在回。

“算不上。”江一青握著馬鞭代勞道。他本想說些什麽,看到困頓的林雲根也無話可說。馬車在他的手裏漸漸平緩,離他們的目的地即墨縣還有些距離。

太陽從高懸於空中至緩緩下滑,速度極慢的不易被人發覺。一路走來,鮮少見到行人,最多也就那麽一兩個。天不覆以往的澈澄,甚至有發黑的趨勢。

從夢中醒來的葉楠,見身旁的流螢還在熟睡,輕手輕腳的將身上的毯子蓋在流螢身上。她貓著腰,小心的從馬車走出。掀開馬車簾子,看到車外的天灰成一片。

聽到響聲的林雲根迷瞪著醒來,嘟囔道:“你怎麽跑出來了?”

“雲根叔叔去馬車裏睡,外面風涼,睡的也不安穩。”葉楠先挨江一青坐下,認真道。她見林雲根走進馬車,才移到林雲根剛才的位置。

半夢半醒的葉楠努力睜大的雙眼,看著地平線僅存的霞紅。一覺醒來,天竟變了顏色。

葉楠看到這裏,摸了摸幹癟肚子,又舔了舔唇角。轉身掀開車簾,小心的拿過包袱,翻出幹糧和水壺將其放入馬車。她把水壺和幹糧推到江一青的身旁,笑道:“師父,你先吃點東西,我來趕路。”

“趕路這種事,還是等你大些再說。師父在你睡著的時候吃過了,你餓了就先吃點東西墊墊。”江一青揮著馬鞭,將身子擺正了些。

他不明白身後的白蟒,既知不是他們的對手,為何還窮追不舍?許伊的做法,也讓他看不明白。九首蛇的人,都這麽的不暗常理出牌嗎?不過,現下的江一青不去理會。

白蟒對於葉楠而言,仍具有威脅性。如此,他也只能打著精神,施術讓白蟒與馬車保持距離。要說葉楠真是厲害,不留神就招惹了九首蛇門下的四大聖獸之一的許七。

他們以往在諸國轉了個遍,楞是沒碰上。可能,他們都不如葉楠有運氣。

葉楠靠著馬車擡著頭,搖晃著腿。一天之中,她對夕陽不夠喜歡。覺得夕陽像是年邁的老人,茍延殘喘的明顯。晌午的太陽也不夠喜歡,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。

初生的太陽力度又不夠,如此,讓她有些難辦。

葉楠轉頭看向江一青,咬著幹糧道:“師父,你喜歡一天中哪刻的太陽?”

“沒註意過太陽,更談不上喜歡和討厭。”江一青說到這裏,擡起頭來看了眼落在地平線上的太陽。無論太陽在哪一條線上,都夠讓人喜歡的。

天地間的萬事萬物都要仰仗於它,若是沒了它不得大亂才怪。

他的回答並沒讓葉楠滿意,葉楠不死心的繼續問道:“那師父喜歡一年四季中的哪一個季節?別說沒註意過,總有一個最得師父的心。”

“一年四季啊,讓師父想想。”江一青蹙眉看了眼葉楠,這是非要讓她給一個明確的答案?!一年四季和太陽東升西落有何區別?他沈默片刻,開口緩緩反覆道:“冬季,冬季吧。”

“因為雪嗎?原來師父喜白啊。”葉楠擰開水壺對江一青一笑,仰頭喝了幾口水道。幹糧實在硬的可以,咬起來牙跟著疼。現下葉楠很餓不想挑,先把肚子哄好再說。

她的心思都在江一青的回答上,得到答案的她,又反覆的看了江一青幾遍。

當下就是冬日,師父正坐落在他最喜歡的季節中。寒風瑟瑟,萬物枯萎。若下起雪來,一片白茫茫,只能看清萬物的輪廓。她心下有些好奇,又有些失望。她喜歡萬物覆蘇,而她的師父喜歡萬物凍結。他們達不成統一,葉楠倍感失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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